程煥然被奚落得有些難受,低聲:“……爸,畢竟是好些年的感情,我一時半會兒割舍不下,也是情有可原吧。我不是圣人,我也有自己的情緒。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,該有的七情六欲也都有?!?br>
“是。”程天源道:“但盡量忍著,別弄得太狼狽。人得往前走,往前看。你既然敢揮刀斷情,就要將那份勇氣和狠絕堅持下去。不往回看,不往前回憶,抬頭昂胸往前走?!?br>
程煥然低低“嗯”一聲,抽出一旁的紙巾擦臉。
“爸,我……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?”
程天源挑了挑眉,答:“當然能?!?br>
“那個……”程煥然忍不住問:“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歡小喬?你雖然嘴上從不說什么,也沒表現(xiàn)出來,但我直覺你不怎么喜歡她。今天我看你和媽看瀟瀟的眼神很慈祥很慈愛,跟看我們幾個沒太大的區(qū)別。之前你們對小喬的態(tài)度蠻好的,但我直覺你的眼神有些疏離?!?br>
程天源扯了一下嘴角,答:“如果你們沒分手,仍堅持要在一起,那這句話我一定深深埋在心里不說出來。畢竟伴侶是你們自己選擇。你們要怎么選,怎么挑,都得你們自己去承擔(dān)。不過你們分手了,現(xiàn)在我可以說一說?!?br>
“我猜得對不對?”程煥然追問:“你不怎么喜歡小喬,對不對?”
程天源絲毫沒想繼續(xù)隱瞞,實話實說:“對,我覺得她那樣的女人太要強太強勢,以后你恐怕會駕馭不了,甚至?xí)^得很累。”
“你猜出來的?”程煥然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睛,問:“那你做什么不提前提醒我?爸,萬一我跟她結(jié)婚了,以后過不下去,那不得離婚收場嗎?”
程天源聳聳肩:“你又不是小孩子,你都快三十歲了,哪里還需要一個父親整天在你背后叮囑來叮囑去的!你又不是傻子,你懂哪些好哪些不好?!?br>
程煥然有些哭笑不得:“爸,該說你對我很放心,還是對我太有信心呀?”
“都不是?!背烫煸创穑骸皭矍楹突橐龆际侨缛孙嬎?,冷暖自知。你過得好不好,跟她處得行不行,你才是最了解最有深刻體會的人。我們怎么看怎么想,我們都是旁觀者。盡管旁觀者清,但我們沒法代替你感受,沒法替你去感受,所以最終做主的人還是你自己。我對小喬確實不滿意,但我能讓你們分手嗎?我能阻止你們結(jié)婚嗎?戀愛自由,婚姻自由。我頂多悄悄勸你幾句,不好全權(quán)替你們做主。當然,如果是小欣,那要另當別論。她畢竟是家里的老幺,而且是女孩子。我們對她的戀愛和婚姻會更小心一些,因為她是嫁出去,以后不一定時時刻刻在我們的眼皮底下,所以最是擔(dān)心她?!?br>
程煥然暗自感動不已,低聲:“爸,謝謝。你和我媽都很尊重我們幾個,尤其是選對象談戀愛這方面,你們幾乎從來沒搖頭反對過什么。即便我跟小喬不合適,你們也沒反對過小喬,只是反對我入贅他們家。你和媽還想出辦法妥協(xié),讓我們能繼續(xù)在一起。只是沒想到……人算不如天算,我們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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