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安良自夢中驚醒,從沙發(fā)上跳了起來,猛得摘下眼罩,露出那雙充滿疑惑的眼。
凌晨四點出頭,冬至夜還遠沒到天亮的時候。今日無大事,隊員理所當然地要回家休息,而他無處可去,便一如既往地做了留守兒童。
辦公室里空空蕩蕩的,他倒也不覺得寂寞,可是剛才的夢實在是讓他遭受了不小的驚嚇,他捂著腦殼沉默了許久,也沒什么睡意,便起來泡了杯咖啡,整理著復(fù)雜的心緒。
他又做夢了,有關(guān)單哉的夢。
他已經(jīng)算不清楚這個夢究竟從何開始,他只知道,夢里有他思念萬分的人,所以他從未試圖奪回主權(quán),沉溺于夢境帶來的幸福。
他從不覺得這個夢有什么問題,即使它的細節(jié)多到可怕,即使那個單哉是如此的真實,單安良也從不覺得那有什么。
單哉死后,他活得像個正常人。
這才是最不正常的。明明他的悲慟刻骨銘心,可他卻沒有任何自我毀滅的沖動。他只是收到死亡證明,再把人送進焚化爐,然后弄丟了他的尸體。
單安良打心底里覺得,有關(guān)單哉的一切都糟透了,他總能做出最壞的選擇,把有關(guān)單哉的記憶搞得一團糟,就像他這個人一樣,僵硬地活著,履行一些責任和義務(wù),但他已經(jīng)不知遠的未來,他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希望。
說通俗點吧,單哉死后,單安良的生活可以說沒有受到一丁半點的影響,除了他像個傻逼似的總是去糾結(jié)那具丟失的尸體,他的人生就幾乎跟那個老混蛋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了。
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,這就是最大的問題。
原來單哉對自己也不是那么……不可或缺。
這跟他當初想的根本不一樣。他以為自己會陷入抑郁,會歇斯底里,但沒有,他甚至不如那些孤兒院的孩子,他們起碼會聚在一起唱首歌,送別那個奇怪的資助人,但單安良不會,他只想往那個死人臉上來一拳,告訴他他死得有多窩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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