愣了片刻后，他心魂懼滅，發(fā)了瘋般攀出城墻，一躍而下。
蘇孟辭還是不覺得痛，只是有些冷，有些重，他身下一空，身子跌落下去時，兩眼朦朦朧朧，看見一人從城墻上躍下，隨即一條墨龍飛來，傍在那人身側(cè)，使那肉體凡胎不至摔跌而死。
他看清了那是危應(yīng)離，卻擠不出半分力氣走過去了，即便他仍舊像先前那樣，想來勸慰他的弟弟，想說清許多誤會，解開無數(shù)心結(jié)。
他沒有力氣，只能向下倒去。
“哥哥……哥哥！”
危應(yīng)離恍惚地從半空躍下，墨龍飛到一邊，他自己跌到地上，滿身雨水狼狽不堪，沖上前來把哥哥接住，無數(shù)箭矢化作齏粉，哥哥卻仍舊血流不止。
他分明無所不能，此刻卻怕極了，他止不住哥哥的血，正如止不住這場瓢潑冷雨。
他的淚不住滴下來，濺在哥哥臉上，這人他愛了兩世，更要愛生生世世。
而他身上業(yè)障深沉，此時仍舊困他極深，以至他滿心恨意勝過一切。
“為什么！為什么哥哥一次次騙我！為什么哥哥不肯聽話，寧死也要救他！”他捧住哥哥的臉，癲狂地質(zhì)問，“我以為哥哥心里的人是我，我以為哥哥即便殺過我，騙了我，心里的人依舊是我……”
蘇孟辭眨了眨眼，他覺得冷極了，危應(yīng)離分明替他遮去了雨水，可仍有水珠一滴滴濺在他臉上，卻是熱的，他奮力去看，才知這是危應(yīng)離的淚。
他弟弟在哭，哭得極難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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