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有句老話,叫做一門兩公主,兩朝三大夫,說的,就是永樂侯府的舊事。
這永樂侯黃喆,在前朝大梁的時候,叫做永樂駙馬,他娶的,就是大梁倒數(shù)第三個皇帝安帝的女兒永樂公主。
大梁亡國之前摧枯拉朽,最后兩個皇帝一個叫少帝,一個叫夭帝,都沒有活過五歲。無知無覺地被大臣和宗室推上皇位,又無聲無息地夭折在皇宮里面。而他們之前的皇帝,就是永樂公主的父親安帝。
大楚的開國皇帝太祖曾經(jīng)評價過安帝,說他并不無能,只是生不逢時罷了。安帝為人多謀善斷,手段也頗毒辣,馮綺雯嫁給謝克寬的事情,就是他下的旨意。
一道旨意就讓北疆謝家跟宣府馮家,大同姚家成了生死仇敵。同時,又給了賀家宗親河間王一棍子,奪了他們密謀要娶的世子妃。
安帝的這個永樂公主,說起來,跟大楚的賀太后,倒是叔伯姐妹。只是,永樂公主短壽,在大梁亡國之前,就香消玉殞了。否則,看見原來的叔伯姐妹,奪了自家的天下,不知道,永樂公主會做何感想。
永樂駙馬黃喆只是個尋常的讀書人,可他父親卻是人稱大梁脊梁的黃成秀。黃成秀是安帝一朝的內(nèi)閣首輔,也是翰林院的掌院,座下學(xué)生無數(shù),可以說,遍布天下,遍布所有大小衙門。
太祖成事之前,在黃成秀手中吃過不少苦頭。所以,等他得了天下,對黃家就有些不怎么客氣了。當(dāng)時黃成秀已死,太祖的埋汰對象,就換成了前朝駙馬黃喆。他故意給永樂駙馬封了個永樂侯,還世襲罔替。
明面上看,是優(yōu)待黃家,以拉攏天下士子的心??蓪?shí)際上呢,卻是打擊報(bào)復(fù)。
要知道,當(dāng)時跟著太祖打天下的將士里面,加官進(jìn)爵的不少,可多半是三世而終。像黃家這樣可封了侯爵,還世襲罔替的,可真不多。
眾人自然不服氣,可他們誰也不敢對太祖的決定表示不滿。這樣一來,黃喆這個世襲罔替的永樂侯,就成了武將勛貴們發(fā)泄不滿的對象了。有事沒事,就去黃家欺辱一番。
黃家這爵位加身,擺明了跟天下讀書人說,黃喆也背叛了前朝,黃喆也是個軟骨頭的奴才。黃喆壓根就不想要這爵位,可他要是不收,家的性命堪憂。
所以黃喆只得忍辱負(fù)重,扛起一切,壞名聲也罷,士人的懷疑也罷,武將的欺辱也罷。畢竟,永樂公主丟下了三個孩子,這個家,總得有人帶著家人走下去吧。
好容易拉扯大孩子,黃喆卻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獨(dú)子黃立新,才學(xué)脾氣,都酷似祖父黃成秀。如果黃立新籍籍無名也就罷了,可偏偏這般有才氣,若是惹得皇帝注意了,那可如何是好。
黃喆就攔著兒子,不讓他參加科舉。偏偏黃立新的脾氣跟他父親完相反,不讓干的事情,他還非干不可。
黃立新背著父親參加了會試,之后又是殿試,當(dāng)時的皇帝已經(jīng)是太宗了。太宗愛才,欽筆點(diǎn)了狀元。黃立新進(jìn)了翰林院,甚得太宗歡心。
而黃家當(dāng)年的門生們,也都漸漸朝黃立新靠攏。眼見著黃立新要搞出一些事情來了,黃喆在家里極為擔(dān)心。誰知,黃立新突然一個辭呈上去,辭官去京郊做了道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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