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隨著桑念恩的話語落下,忽然襲來的回憶將她狠狠扯入那些無法掙脫的窒息感之中——像是小時學習游泳,浸泡於水里,等到水漫過頭頂,肺再也沒辦法容納一絲一毫的空氣時那樣絕望無助。
一直在滲血的傷疤彷佛又被狠狠撕開,直到腥紅彌漫喉頭,哽住所有話語的出口,她無聲的呼救與嗚咽苦楚都只能再次打碎然後咽下。
重新開始的機會,她真的能夠擁有嗎?
孟梓柊下意識垂眸看向自己雙腳,在這里她能夠再次站起,肆意地去奔跑跳躍,甚至做到以往玩游戲時最熱Ai的戰(zhàn)斗,可是這些真的能成為真實嗎?
——并不會。
所有的短暫慰藉都會在退出游戲時,將她打入更為濃厚的絕望之中,她只能繼續(xù)當那個已經(jīng)毫無用處的廢人,靠著匍匐茍活支撐下去。
四周明明是yAn光燦爛的光景,可她卻猶如被打入萬丈深淵,是寒冰蔓延的牢籠,永無天日。
「你說得太輕松了。」
她終於開口的話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,可那語氣中卻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絲不屑與自嘲,宛如一根刺,狠狠扎進彼此心中,無法被剝離。一個陌生人對她的說教就好像在諷刺自己的失敗,就像是滑冰賽場上那樣,逆耳亦非忠言。
抬起手在半空中輕點叫出游戲面板,果斷按下登出游戲,只余留回響在原位看著她消失的地方。他垂下的眼眸晦暗不明,難以辨清視線盡頭聚焦何處,置於身側(cè)的手握緊,像是要將利爪刺入掌心,享受痛楚。
「啊啦?小桑桑人呢?怎麼只剩你一個?」
終於內(nèi)訌完的正副公會長重新走回來時就看見獨自一個的獸人站在原地,愣了一下,健康食禾看了看四周才主動開口問他桑梓的去向,風和日歷則是瞧著眼前獸人的神sE,抿起唇瓣像是想說甚麼,但最後還是沒出口。
「說是有事,先下線了?!?br>
「啊——原本還要找她一起打副本的,怎麼跑那麼快??!每次講到公會就都這樣……」
「既然知道她不想加公會,你還每次都要盧一遍?」日歷抬起手拍了拍她的頭頂,就算被惡狠狠揮開也毫不在意,只是目光淡然地看向回響的方向,開口詢問:「那你呢?要不要我們帶你去交接任務,時間來得及還能打個副本之類的?!?br>
「……沒關(guān)系,我差不多也該下線了?!?br>
他簡單地跟兩人道別之後也叫出面板將游戲退出,與此同時,一處公寓里的游戲艙也緩緩打開——
桑念恩將頭上扣著的圓環(huán)推起,長腿一邁就跨出對他來說并不成阻礙的座椅護欄,只是他又轉(zhuǎn)回身站在游戲艙前看了很久,伸出手輕輕撫m0過上方的霧面玻璃。他低垂的眉眼皺得很深,薄唇抿起,像是在承受龐大痛苦那樣難以自拔,最後都化作一聲嘆息。
「……你一定很痛吧?痛到即使在游戲里都無法放過自己……」
【本章閱讀完畢,更多請搜索666文學;http://www.hfozwsp.com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