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趙保忠憤怒的質(zhì)問,韓世忠嘴角抽動,突然他狠狠一砸桌面,宛如猛獸低吼。
“趙保忠,你沒資格質(zhì)問老子!”
韓世忠站起身,在地上疾行,太陽穴上的青筋凸起,怒火中燒……“我十六歲從軍,二十年就跟西夏人玩命!死了多少弟兄,有多少血海深仇,老子比你清楚多了!你想覆滅西夏,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,老子才是國仇家恨!我恨不得把西夏君臣都給吊起來,全都切成碎片!”
趙保忠瞠目結(jié)舌,“那,那韓相公,你為什么?”
“為什么?還不是沒那個實(shí)力!”
韓世忠啐了一口,“趙保忠,你不是不知道,關(guān)中一戰(zhàn),咱們的斬獲雖然不少,可金人逃出去的還有五個萬戶以上!朝廷河?xùn)|盡失,御營右軍全軍覆沒!老太尉楊惟忠死了,李永奇也死了。便是我們這些人馬,也損失慘重……如今駐扎關(guān)中,可不是為了圖謀西夏,而是為了救治傷員,休養(yǎng)生息,恢復(fù)斗志……現(xiàn)在才是臘月,跟金人的決戰(zhàn)連一半都沒過呢!還有河?xùn)|,還有河北,有那么多的戰(zhàn)事,你們怎么就看不出來?”
“西夏真的是毫無反抗余地嗎?信不信,如果我大殺大砍,擺出了滅亡西夏的態(tài)勢,別說黑山軍司,甘肅軍司,便是橫山諸部,也未必都聽你的!諸如嵬名仁禮,曹價等人,為什么會造反?那是因?yàn)樗麄兟犝f咱們只想換個皇帝,沒想滅亡西夏!他們打算取代李乾順,跟咱們議和!”
趙保忠黑著臉道:“那,那也可以說了不算,只要取了興慶府,滅了西夏,什么手段不行!”
韓世忠一聽,竟氣得笑了。
“取了興慶府,便一切妥當(dāng)了?拿下興慶府,我們拿什么守衛(wèi)?西夏兩百多萬人,至少二十萬甲士。有土地貧瘠,產(chǎn)出不多。拿下了西夏,沒有十萬駐軍,能控制得了全局嗎?你也在官家身邊不短時間了,現(xiàn)在的大宋朝,能額外拿出十萬兵馬,駐防西夏嗎?糧草軍械,從哪里解決?朝廷籌措不出來,就地解決?讓我去搶西夏老百姓嗎?”
“還有,金人會坐視不理嗎?萬一有黨項(xiàng)貴胄勾結(jié)金兵怎么辦?在關(guān)中尚且能和金人一戰(zhàn),到了西夏,拿什么和金人拼?前些年的時候,朝廷可是買回了燕云十六州,結(jié)果呢?人心不寧,只要幾萬金人南下,立刻瓦解冰消……大宋朝有多少氣力,能這么浪費(fèi)?”
“滅國之功固然好,可俺韓世忠還沒糊涂……官家待我恩厚,我更不能為了一己功名,害了大宋朝廷!這便是俺韓良臣的侍君之道!”
“李乾順退位了,不管新君是誰,都要維持國內(nèi)安寧,都要仰仗大宋,只要西夏不亂,金人就沒有可乘之機(jī)。待到滅金之后,一切好說!至于你能不能活著看到滅亡西夏,俺韓世忠不管,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!不過我警告你,少在里面興風(fēng)作浪,別玩過火了,否則你這顆皓首可不夠用!”
趙保忠深深吸口氣,露出了驚異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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