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火融融,落到雍昭面前的奏折堆上,映出細長的影子。雍昭提朱筆寫著寫著,卻不知怎地忽然被眼前的燭火晃了晃眼,于是手上的動作便不免一頓,在紙上洇出深色的一點。
匆匆想補救一番,然而被沾濕的紙面還是無可避免地皺起,鋪成個帶著毛邊的圓。
像極紀舒欽心口處那顆干癟血痣。
雍昭神色一凜,下意識就又扭過頭,再去看躺在床上的人。
無聲室內(nèi),她對上一雙沉默的眼。
那目光不知已靜靜停留了多久,熾烈得叫雍昭一下失聲。這樣深重隱忍的一道目光,卻在觸及她視線的瞬間猛烈震動了下,落荒而逃。
而后紀舒欽慌忙起身,匆匆下拜請罪。
他又低垂著頭,半張臉落在鬢角發(fā)須的陰影之中,看不真切。
朱筆猛地從雍昭顫動著的指尖脫落,“骨碌碌”一下滾到桌沿,被隆起的案角擋了下,又“骨碌碌”滾回原地,重新躺在正攤開著,剛落了一點突兀深色的奏折上。
從西北遞來的折子上倒映著躍動的光影,那是雍昭陡然起身,邁步向床邊走去的動作。
她原是匆忙起身,快步要走的,然而離得愈近,心底那種緊張情緒便愈加明顯,撲騰夾擊著她的心口,讓她幾乎能聽見自己震如擂鼓的“咚咚”心跳,于是腳步一下又緩了,退縮著不敢向前。
雍昭停下了腳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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