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與三郎打拼出了一份家業(yè),和離后也理應(yīng)分有財產(chǎn),為何要如此糟踐自己!”
九娘朝她看了過來,雙目無神,與昔日在妙音閣顧盼生姿的掌事仿佛是兩個人。
“糟踐?一個女子,沒有了孩兒,終日被婆婆毒罵,留在深宅,那才是糟踐!”
她話音一落,花玉龍陡然心頭一震,雨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,砸得淅淅瀝瀝。
只聽九娘喃喃道:“他們跟我的青梅說:‘你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,女兒,生來就是個賠錢貨?!r錢貨,呵,就是這樣,我的青梅死了,被他們念死的!”
說到這,九娘的聲音悲愴絕望,身子搖搖欲墜,抬手倚在墻邊:“男子可以賭,我女子怎么不可?男子可以流連勾欄瓦舍,我女子為何不可!他們倚著我不敢離開夫家,就給我抬小妾進來,那時我青梅才歿了多久!”
花玉龍不知道為什么,聽著她近乎投怨無門的話,一時喉嚨發(fā)酸。
那個三郎,也許是愛她的,也愿意為她掉眼淚的,但比起九娘,他還有更放不下的東西。而九娘呢,自然是恨極了,但,如果拋卻這些,她內(nèi)心也留戀往日純粹的溫存。
奈何,這世道,哪里有那么多如意的呢。
花玉龍沉默無言,陪她站著聽雨。
許是九娘方才朝花玉龍泄了許多怨,這時卻是平靜了下來,借著一場雨,緩緩開口道:“與三郎和離后,我便將陪嫁的一處宅子賣了,換了些銀錢,租下南曲樓,開了妙音閣。收的女子都是苦命人,我不愿強迫她們,一邊找教習(xí)嬤嬤傳她們本事,一邊又要找銀錢維持開銷。”
說到這,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:“我實在,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材料,難怪婆家會覺得,我離了三郎就活不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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